盛世浮尘

欧阳倩觉得程慈航变得有些奇怪，但是又说不出问题在哪。
今日程慈航依然是准时到达办公室，然后就窝在里面翻看各种资料和他的侦探手记。很少说话，也很少吩咐什么。
连刘阿常后来都忍不住悄悄问欧阳倩：“你和程先生闹别扭了？”不然怎么程先生谁都理，唯独当欧阳倩不存在？
欧阳倩这才恍然，程慈航不同的地方，正是对自己的态度。
虽然这段时间二人不断有争执，最近更因李丽兰的事发生了冲突，但程慈航却从没有这样无视过自己。不是刻意的不去理睬自己，而是仿佛真正的陌生人一般。
欧阳倩有些心慌，不知道是因为怕程慈航察觉自己和李丽兰和锦线的关系，还是单纯的因为他生人勿近的态度。
刘阿常那句话虽然问的轻，但周霆琛仍是听到了。无奈的笑了笑，周霆琛只作不觉，继续研究程慈航的笔记。
他的举动其实没有欧阳倩想的那么复杂。他不曾见过程慈航在警察厅时是如何同其他人相处的，而欧阳倩和程慈航接触最多，也是最有可能发现他有问题的人，所以他下意识的减少了和对方的接触。
而且，欧阳倩既然不曾主动和他打招呼，他做什么要主动理她？
没想到，就算是这样，还是被人察觉出了异常。
“程先生，”刘阿常端着一杯热茶进来，“您的茶。我看您也看了半天资料了，稍微休息会儿吧。”
周霆琛接过杯子，对刘阿常道了声谢。这个总是畏畏缩缩的小老头，让他很有兴趣。三朝耗子的名头虽然不好听，可是真想当，也不好当。更何况，程慈航也曾提到过，这个刘阿常知道的不少，就看他肯不肯说。
刘阿常的视线落到周霆琛的右手上，不由关切道：“程先生，您的手还没好啊？”
周霆琛动了动右手：“可不是，手指头差点被削掉，这绷带还得多缠几天。”
既然要扮程慈航，索性就再扮的逼真些。单纯的用纱布缠上，虽然一眼看不出什么，但稍微仔细些，就能看出纱布的厚度有些异常。
所以前两天周霆琛找到刘医生，欣赏了半天对方制作的假肢模型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：“刘医生，我想请你帮我做一根手指。”
而刘医生当时的表情十分有趣，周霆琛觉得他一定是认为自己是黑帮的，准备寄指头吓唬人的那种。
所幸刘医生是个理智的人，最后还是把思维拉了回来。虽然原因更可能是因为他相信周霆琛绝对是能真剁人手指头的主……
“周先生，麻烦您下次说假肢行么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医院是是什么不法之地呢。”刘医生抹了把不存在的汗，忍不住道。
“哎，周某是个粗人，对这些名词不懂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。”周霆琛说的一本正经，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一样。
“……”刘医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。
周霆琛失笑，这个刘医生，总是十分有意思。
刘医生本来想问问周霆琛准备干嘛，后来还是忍住了——虽然周霆琛从来没有摘过他的手套，但是作为一名医者，刘医生自然看得出他缺了一根小指。
果然，周霆琛开口道：“右手小指，灵活一些。”
刘医生瞄了一眼周霆琛的双手，心里大致估计了下：“明天晚上来找我。”
他不问原因，只是相信周霆琛的为人。
刘医生的技术没的说。周霆琛去送程慈航的时候，就已经戴上了刘医生做的假肢。缠好绷带后，丝毫看不出异常。
程慈航甚至还伸手捏了捏，触感竟然也和真实的手指十分接近。
要不是程慈航见过这截“手指”的真实样子，保不准就真的认为刘医生是不是切了谁的手指了。
而此刻刘阿常的反应，也证明其他人都没有发觉异常。
周霆琛暗自松了口气。说真的，他还是不大习惯把手露出，总是习惯性的想遮住双手。
“程先生，您的手，是怎么弄的？”刘阿常小心的问道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嘴，但他是真的在关心程慈航。
“哦，没什么，和一个朋友玩闹时不小心伤到了。”周霆琛露出几分尴尬之色，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刘阿常识趣的不再多嘴，心里却认定了是和欧阳倩有关。只有欧阳警官，才会让程先生这样回避一些问题。
而此刻，难得穿了一身黑的程慈航正一脸纠结的坐在前往上海的船上，手里捏着周霆琛写的那封信。他清楚里面的内容无非是介绍下自己的身份，顺便请沈之沛对自己关照些之类。但他现在在犹豫，要不要把写封信给沈之沛。
程慈航要去上海，其实是一时冲动。李丽兰已经抓到了，失窃物品也尽数追回，按理说，他并不是非见马太太不可。更何况，此番究竟能不能见到马太太，也还是个未知数。
但是程慈航确实想见见马太太，为了五九档案，为了锦线，也为了……欧阳倩。他只是没想到，周霆琛这次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他。毕竟以往这种想法在对方眼里，基本等同于胡闹。
所以直到他上了船，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。周霆琛似乎在不知不觉中，改变了许多。
周霆琛为他着想，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——连自己去上海，都要托他的上司关照下。
程慈航并不认为周霆琛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，尤其是，对方还是自己尊重非常的上司。
这是不是证明，自己在周霆琛心目中，颇有些分量？
思绪忍不住越飘越远，却总是缠在周霆琛身上。
所以程慈航并不是很想将这封信给沈之沛。他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来的，凭什么还要周霆琛为他操心？
另外还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——正如周霆琛代自己进了警察厅，欧阳倩是否能察觉到两人的不同。程慈航想知道，如果他以周霆琛的身份出现在上海，谁能发现他是假的？
周霆琛是个面冷心软的人，即使他成了杀人如麻的杀手黑鹰，也改变不了他重情重义的本质。所以程慈航想知道，他所在意的人，又有几个是真的在意他。
信封在手里转了几圈，程慈航还是将它塞回了箱中。
顺其自然吧。
至于周霆琛托他转交给沈之沛的那份档案……程慈航不是不好奇，但周霆琛递给他时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，让他莫名不想辜负对方的信任。
他同样相信周霆琛。

有点短……我最近加班加的有点狠，好不容易休一天又碰上姥姥住院要陪床。
困到死，但是要注意姥姥什么时候输完水，还要在医生随时进来询问身体状况时配合回答……
不敢睡，就拽出手机码了一章。但我真的快困死了，后面写的已经条理全无了
先发出来，省的自己一直惦记着这章但是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没法继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