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世浮尘

清明雾第二案
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程慈航在出门前忽然站住，“那个白影……那个鬼，死了吗？”
欧阳少恭摇头：“没有。”鬼不会死，只会消散，但郑吉目前还没有那个实力让它彻底消散。
“那——”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已经问过了。”程慈航还待开口问些什么，被欧阳少恭笑着打断。
“……”程慈航默了片刻，好吧，谁让他多嘴说最后一个问题呢。虽然看着他们队长略带促狭的笑意，就知道丫绝对是故意的。
其余五人相继离开，只有郑吉仍留在原处。
“郑吉，你不回去休息会儿？”周霆琛站在门口等了片刻，见郑吉没有跟上他们的打算，不由问道。
郑吉摇了摇头，他不需要。
欧阳少恭似乎笑了笑，看着周霆琛关上门离开，才对郑吉道：“他们很关心你。”
郑吉不语，只听欧阳少恭继续说：“郑吉先生，我记得你说过，你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关系。所以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。他们是你的队友，你的伙伴，也是你日后可以交付后背的人，而并不只是需要你保护的麻烦。”
见郑吉仍没有说话的意思，欧阳少恭有些无奈：“好了，我不多说，你日后自己感受一下。现在，去休息一会儿吧。这是命令！”说到最后，话中也带了几分压力。
“……是。”郑吉下意识的应了，看了眼欧阳少恭，转身离开。
葛天回到考察队后，和老教授他们讲了自己的经历，以及郑吉他们是如何把自己带出来的。众人惊讶于隧道内的机关，和地宫深处的祭坑。想来方晋，还活着的可能极为渺茫。
据说，后来考察队的人重新进了趟地宫，破掉了那道机关，并于祭坑中找到了方晋的尸体。然而，当考察队的人带出方晋的尸体后，隧道突然坍塌，再也无法进入地宫。而那祭坑内，似乎有什么病毒存在，许多人离开后，都大病了一场。
但这些事，和清明小队的人都没有关系。
经过一上午的休整，第一次见鬼的小队众人全都满血复活。
兴致勃勃的众人早早到了会议室，不知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训练。
“你们说，会学法术吗？”方宝玉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，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。
“会吧？”程慈航也说不太准，“不过，小说里不都说学法术要看根骨吗？难道我们已经通过了什么测试？”
“……”苏珩无语的看着脑洞大开的两人，又看了看安安静静的欧阳明日和周霆琛。不由感叹，还好是有几个靠谱的队友。
“哎，郑吉，你为什么会法术啊？”程慈航忽然转向郑吉，“你用的是法术吧？”
郑吉是几个人中到的最早的，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休息了没有。乍听到程慈航的问话，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郑吉猛的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。
被郑吉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，程慈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欧阳明日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，挡住郑吉的目光。程慈航回过神，对欧阳明日感激的笑了笑。以往郑吉冷漠归冷漠，却从来没有过如此让人遍体生寒。也不知那句话，如何触到了他的逆鳞。
“我也真是佩服你们，”欧阳明日努力忽视郑吉如若实质的目光，对程慈航调侃道，“这个案子虎头蛇尾，疑点重重，你们倒只关心待会儿的训练。之前说不信鬼神的是谁？”
……是我。程慈航和方宝玉在心里默默流了把辛酸泪。他们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。
“这个案子疑点多到我都不知道从哪下口。”程慈航无力，“那个白影到底是什么身份？为什么留在地宫里？队长说祭坑有阵法，它既然能出来，说明实力并不弱。可是我并没有觉得它强到什么程度。地宫的那道机关，到底是干嘛用的？单双数之分有什么意义？除了你发现的那处机关，还有没有别的……但是看咱队长的态度，很明显不关心，也不打算让我们掺和。”程慈航靠到椅背上，丢出一堆疑问。
周霆琛失笑：“你这可不像不打算掺和的样子。”这些疑问，不知道在程慈航脑中盘旋了多久。然而他更好奇的是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白影开口，那郑吉究竟是如何得到那些信息的？
“旺盛的好奇心是侦探的第一素养。”程慈航翻了个白眼，“我可是搞刑侦的！”
“话说回来，我们这个队长，到底是什么人？”苏珩又把话题扯回他们曾讨论过的欧阳少恭的身份上，“他看上去，可不像个练家子。”
程慈航突然哥俩好一般的搭上方宝玉的肩：“宝玉啊，我记得你外公是个大人物对不对？能不能托他老人家打听下咱们队长的身份？”对于欧阳少恭这个空降的队长，没有人不好奇。
方宝玉嫌弃的甩开程慈航：“去去去，我是那种会走后门的人吗？再说了我外公和咱们又不是一个体系的，手伸不到这边。”
……后半句才是重点吧，众人默。看来方宝玉的外公，还真不是没调查过这边的情况。
“难道，那个欧阳少恭，真是什么世外高人？”回想起那人的种种表现，苏珩也忍不住开始不负责任的瞎猜。
“都在红尘中，哪里有什么世外高人。”方宝玉冷不丁冒出一句。
众人面面相觑，方宝玉却噗嗤一下破了功：“这是我外公以前常说的一句话。小时候看武侠看入迷，老嚷嚷着要跟世外高人去学功夫，我外公就用这句话唬我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。亏我那时候还觉得好有道理。”方宝玉摇摇头，往事不堪回首。
“确实很有道理。”欧阳少恭推门而入，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陌生男人。
也不知方才的讨论被欧阳少恭听去了多少，众人吓得不敢再作声，乖乖起立站好。
“一入红尘，谁还能飘然世外。”欧阳少恭笑着扫了众人一眼，然后侧身让出身后的人，“这是玉玑子，接下来负责你们的训练。”
被称作玉玑子的男人自顾走了进来，面容冷淡。然而众人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——来自于实力上的绝对压制。
欧阳少恭随手关上门，压力也随之消失。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重新评估起他们队长的实力——即使欧阳少恭如今状态不佳，却也能从容的为他们挡住玉玑子的压力。
玉玑子似是诧异的看了眼欧阳少恭，打量了一圈众人，才了然的点点头：“是我疏忽了。”他甚少出现在人前，平日相处的也是修为精深之人，倒是一时忘了面前皆是普通人。
欧阳少恭简单的向玉玑子介绍了几人的情况，带了郑吉单独离开：“你们和他需要进行的课程并不完全一样。”
玉玑子的话很少，却似乎颇有教习的经验。他并没有按部就班的去讲众人所不了解的那个神秘世界的体系，他只是毫不吝啬的展示了他的实力，就足以让每个人都热血沸腾。
没有人能抵抗如此强大的力量诱惑。更何况这个世界，本就是强者为尊。
当玉玑子离开后，那种狂热也逐渐褪去。欧阳明日不由起了一身冷汗：“他好强的蛊惑力。”
只有力量，才能让你成为完整的人。玉玑子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这样一种讯息。
苏珩也缓缓吐出口气：“他若是生在乱世，绝对是个枭雄。”不过，崇尚实力这点，还真是对他的胃口。
“他以前是不是经常带新人？”看到欧阳少恭进来，程慈航忍不住问。
欧阳少恭摇头：“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教过人了。不过以前，他的确有很多徒弟。”
“很多年？”方宝玉小声嘀咕了一句，看着玉玑子年龄也不大，很多年是多少年？
不想欧阳少恭耳力极佳，竟听了个一清二楚：“多到，数不清具体年数了。好了，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。”
……信息量好像有点大。
众人僵着身子排队离开，没有看到身后欧阳少恭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接下来的几日，玉玑子给他们讲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。
数千年前，神人魔相分三界，互不干涉。然人界为神魔两界通道，所以人可修仙，亦能入魔。而神魔若要开战，人间势必会燃起第一把火。
后来神魔式微，人界独大。关于神魔种种，也传成了奇话怪谈。
而周霆琛也终于有机会解开自己先前的疑惑。
“鬼属魔界掌控，却是最低一等。不做人言，不触人体。”许是看在众人表现尚可的份上，玉玑子倒是耐心的回答了周霆琛的问题。
等他们终于掌握了吐纳，要进行下一步学习时，被突然到来的欧阳少恭打断。身后跟着的，除了郑吉，还有亦语。
“你们的第二个任务。”亦语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玉玑子，一进筑基室就向众人扔去了他们完全没料到的一句话。
Y城有个叫夙影村的小村庄，已经连续几个月被监测到了不正常的能量波动。波动来源不详，但长此下去恐对人有害。清明小队的人，需要前去调查清楚。
郑吉自觉归了队，其他人一脸哀切。
“队长，”方宝玉脸上带着夸张的心痛，“你跟我说实话，我们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安排的？你们就那么相信你们的判断？就没有出错过？”
“有。”欧阳少恭一脸沉重，“后果就是我们这个小队的成立。”
“……”
看着众人皆是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踏出门，欧阳少恭忍俊不禁。
“其实我也想问，你选择任务的标准是什么。”看着自己的队员踏上第二次任务，欧阳少恭忍不住问亦语，“第一个任务，如果没有郑吉，恐怕我现在已经是光杆司令了。”
虽然那个鬼的确有些本事，但众人的表现，还是让欧阳少恭十分不满。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，再怎么机警敏锐，也是白费功夫。
“没有如果。”亦语依然面无表情。她选择的，一定是最适合他们的水准的。
一直沉默不语的玉玑子突然对亦语道：“好久不见，少侠。”
“你认错人了。”亦语冷淡的回了一句，转身离开屋子。
欧阳少恭见玉玑子看向自己，摇了摇头：“我觉得像。”如果你也这么认为，那估计就是了。
夙影村是个很小的村子，三面环山，半与世隔绝。山很高，上面还有终年不化的积雪，景色倒是怡人。
这样的一个地方，难道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？

成功夹带私货！
本案灵感来源于基友
感谢Unspoken姑凉和我讨论剧情设定～
看看我最近的更新频率，啧啧